农耕文明怎么会有‘替罪羊’

据考证，世界各国文明的语言中，都有‘替罪羊’这个词，意思都一样。不过，在鸡国语言来看，这个词却有点奇怪：一个缺少羊的农耕文明，也没有类似用牲畜来赎罪的惯例或法律，怎么也有这个词呢？

Scapegoat在西方文明中，来源于摩西五经，利未记16:21-22。羊是作为祭品，在赎罪祭上承担所有以色列人的罪孽，被放逐到荒野之中。以色列人是农耕和游牧兼有的部落文明，用羊来祭祀很正常。罪是来自于以色列人对上帝的违背。赎罪祭是按照上帝指示的进行的仪式，将罪转移到羊身上，然后放逐荒野（不是杀掉吃了）。这种仪式可以理解为一种集体的反省。替罪羊这个词，可以说是来源非常明确的，甚至可以说是来自上帝。我们可以理解，这个典故随着犹太人和基督教的散播，被西方各文明普遍接受，或者其他游牧民族也独立发明的类似的仪式，都属可以理解。

只是，鸡国是农耕文明，羊只是六畜之一，只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才会被饲养，而不是普遍饲养的牲畜。为什么也有将罪转移到羊身上这种说法呢？

有人说是来自《孟子.梁惠王下》王不忍心在祭祀中杀掉无罪的牛，故’以羊代之‘。这个说法似有商榷之处。首先，这个场景只被记录在《孟子》中，只发生过一次，其次，在鸡国祭祀中没有罪的概念，只是对祖先和神灵的崇拜和感谢。

这里要说说罪这个字，按说文解字，罪是上网下非，意思抓住了过错的意思。罪更古的写法是上自下辛，自代表鼻子，辛则代表刑刀，意思是‘用刀割鼻子’。大致上，在鸡国文明中，罪是违反了（法律或者王的意志）的行为，需要承担惩罚的行为，比较明确而具体。

相比之下，sin是个单字，是一种更抽象的定义。实际上仅仅特指违反了神圣律法的行为。违反了人间或国王法律是另外一个字：crime，两者有明显的区别。

在鸡国语言中没有sin的概念，于是将两个意思统一用‘罪’来代表。当我们说犯罪时，只是指违反了法律。因此看到‘原罪’这个词的时候，会感到不适、冤枉。实际上，sin更接近于鸡国语言中的‘不忠、不孝’，也就是违反伦理的行为，而不是crime。

有意思的是，尽管鸡国语言没有sin这个概念，却对违法犯罪有更精确的定义。无辜的辜，就是指比罪更严重的罪，死有余辜，就是说判死刑都不足以抵偿全部的罪。对应的英文字是falony。

那么，替罪羊到底替的是什么罪呢？或许，在鸡国，这个词有更古老的来源，毕竟用羊代罪的祭祀不是农耕文明的原生文化。

TUBM

2022年12月12日，上海